111、春天的雨是柔和的,只见春雨在竹枝、竹叶上跳动着。那雨时而直线滑落,时而随风飘洒,留下如烟、如雾、如纱、如丝的倩影,飞溅的雨花仿佛是琴铉上跳动的音符,奏出优美的旋律。
我从单位出来,迎面跟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我抬头,正要说对不起,忽然感觉那人有些面熟。我一愣,那个人也愣住了。
那个人看着我:你是周天亮?
我试探着问:你是贺洪钢?
那个人笑了:是我。
我问:你不是走了吗?咋回来了。
贺洪钢说:那次杀了憨虎,我被抓住了,本来要枪毙,但是我有一个关系,把我老改了三四年,就放了。我一直在新疆,刚回来。
贺洪钢依旧是那样子的帅气,只是岁月给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叫他在成熟中显现出了几分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我问:你回来是……
贺洪钢说:我听说要高考了,回来想复习考试。现在-四人帮了,成分也不追究了,我能跟你们这些贫下中农一样考试了。
我说:我也想考,就是心里没底。
贺洪钢说:我也一样。
我问:邱一萍这些年咋样?
贺洪钢叹息着,泪水涌满眼睛。
我预感到自己问的多了:对不起,叫你伤心了。
贺洪钢慢慢的讲述着。
原来邱一萍在跟着贺洪钢跑出我们这里之后,看到贺洪钢被抓,她一直四处奔走,在那个砸烂了公、检、法的年代,邱一萍诉状四处碰壁。再一次告状完了回家的路上,她上了一辆车,被那个车拉到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根据看到的人说,邱一萍是被几个红卫兵带走的,具体带到了什么地方,是死是活,没人知道。贺洪钢找了很多年,也没找到。
我常常的叹息着,为了这对苦命鸳鸯叹息。
贺洪钢抹抹眼泪:我现在能不能见到她已经不要紧了,只要邱一萍活着我就开心。
我说:邱一萍一定没事。走,去我们家坐坐。
我跟着贺洪钢回到了我们家,绣春给我们做了面条。当贺洪钢提出叫我跟他一起考大学的时候,绣春的脸色有些难看。
绣春怯怯的问:天亮,不考大学行不行?
我说:我想考。
绣春没有说话,低头坐在一边纳鞋底。
我知道绣春的心思,这个女人只想着跟我过日子,她不想我走远,我走远了,她就会感觉危险。
贺洪钢看到了我们尴尬的气氛,匆匆吃完饭,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我送贺洪钢出门的时候,贺洪钢问我:你有复习资料吗?
我说:我还没找。
贺洪钢说:我哪里有,我们可以轮换着看。
我说:现在复习资料很紧张,你看吧。
贺洪钢说:没事,当年还是你放了我,要不是你,我肯定被那些红卫兵打死了。
我没说话,我想起了憨虎,想起了憨虎强奸贺洪钢的那些情形。
我问:你现在对男人还有感觉吗?
贺洪钢一愣:你害怕我还喜欢男人?对你有企图?
我说:不是那样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贺洪钢说:憨虎的事对我就是一个噩梦。
我点点头:过去的就叫他过去吧。
112、-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在开启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能关闭了。男人跟女人如此,男人跟男人也是这样子的。
又是一个夜晚,我又来到了吴健涛的宿舍。
我去的时候,吴健涛正在看书,我趴在吴健涛的身上,亲着他。
我喜欢吴健涛,我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
吴健涛说:别捣乱,我在看书。
我躺在了吴健涛的怀里,用手勾着吴健涛的脖子:我不,我想了。
吴健涛笑了,把我抱着,放在床上,趴在我身上,深情地看着我:你呀,小狐狸精……
我笑了:我就是勾引你的狐狸精。
我们抱着,在床上笑着,滚着。
我感觉到了开心,这许久以来的压抑在那一瞬间全部被释放了。
我脱光了,我用力扯掉吴健涛的-,一根大-跳了出来,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把嘴巴张开,吴健涛将-插入我嘴里。吴健涛他把含湿的指头,一根插入我-里,又慢慢插入第二根手指头,开始抽插了起来。
吴健涛吐一口唾液在手上,把-润滑,挺着--四周打转,-插入我菊花穴里。吴江涛开始把-一次次连根插入,挺进我的禁区。我浑身开始抖动,左脚翘起搁在吴健涛的肩头,右腿在胸前蜷曲着随着吴健涛-抽送,下半身结合处嫩肉向外翻起,吴健涛粗大的-在阴部越来越快进出着,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身躯一阵不停地晃摇。
我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不由自主地便摆动柳腰,迎合着吴健涛的-。片刻之间,我-尽湿,红色的乳头在胸前颤动着
卧室里很静、很静,静得连我们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还有抽插的过程中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吴健涛-上沾满了我的蜜液。
我裸体微颤,柔软的肉壁哆嗦着吸吮着吴健涛的-,吴健涛感觉我已到紧要关头,于是将-深深顶住我的花心,左右旋转起来。温热柔软的感觉,紧紧的包围着吴健涛的-。
吴健涛满意的看着正在胯下被他奸污的胴体,性欲高涨,双手十指力张,抓着我挺拔的乳头,用力的捏着。吴健涛把我摆成各种体位,尽情的蹂躏着。
抽插持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后,进入了-,在“哧哧”的抽插声音中,吴健涛气喘如牛,下身涨痛欲泄,-紧紧顶着儿子-,紧绷的-用力的撞在我诱人敞开的耻部,狂野的驰骋在我的胴体上,尽情的发泄着他作为征服者的力量。
急骤的欲望驱使吴健涛的感官世界飞到了云端,他快要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大声喘着气,抱紧了我赤裸的肉体,迎接着-的来临,他紧紧的搂住了我柔滑的腰,猛烈的抽动着依然坚硬的-,进出着我的-。再也数不清抽插了多少下,也计不清过了多少时间,吴健涛就这样不停地做着反反复覆的同一动作,直到把能使出的劲都用完。
房间内,吴健涛粗大地-在我-内抽送中所带来的快感充斥着身躯,最后终于负荷不住了,才勇猛地抽插最后一轮。伴随着吴健涛的几声唏嘘,那插入我-狂暴的-突然猛增大几分,撑开了我紧闭着的穴心,一股接一股的-像飞箭一样从-里直射而出,全送进还在一张一缩的后穴里。在十数次近乎抽搐的插入后,大量岩浆一般沸腾炽热的-从-前喷洒而出,顷刻灌入了我藏于深处的花心中,灼热的液体高速从-射进我肉体深处。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我看见绣春站在门口,林小志也闪了进来。我看见绣春呆住了,她脸上写满了惊恐、失落、怀疑、气氛、失望…
林小志阴险的笑着。
113、在我穿好衣服的那一瞬间,绣春扑上来,厮打着我,我看见了她脸上的泪水,还有仇恨。
绣春哭喊着:你咋能这样子,你咋能这样子……
我没有躲避,麻木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绣春在我的脸上用手指狠狠地抓了一把,火辣辣的疼。我的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周天亮,你完蛋了……
吴健涛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除了惊恐之外,就是负疚。
林小志悠闲的磕着瓜子:绣春嫂子,你打天亮有啥用,你咋不收拾那个野男人?
绣春像着了魔一样,放开我,朝着吴健涛扑过去。
我扑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吴健涛的面前:绣春踢打着,全部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火了,猛地一推,绣春摇晃几下,向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碰在了桌子上。血顿时从绣春的额角流了出来。
我惊呆了,吴健涛也惊呆了。
林小志尖叫着,有些夸张的喊着:周天亮,你想碰死绣春?
绣春捂着额头,狠狠地叫骂着:周天亮,你还是个男人?你为了你的野男人你打我?周天亮,你恶心不?你在外面找个女人我就认了,你咋能找个男人?这事传出去,你…
林小志说:嫂子,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前还给他看病,现在你知道了吧。嫂子,这么恶心的人,你还给他生娃,我替你叫屈。这种人,最恶心,男不男,女不女的,我都不知道咋说了。
吴健涛沉思一下,走上去:天亮婆姨,我们两个这个事跟周天亮没有关系,是我强迫他的。
林小志撇撇嘴吧:得了,你还强迫他,告诉你,我跟嫂子在外面听了半天了,你看周天亮叫的舒服的,呸呸呸,我说一下子我都恶心。
吴健涛脸红了:真的是我勾引周天亮的,天亮婆姨,你相信我。你们有娃,好好过日子,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见天亮了。
绣春看看吴健涛,再看看林小志:这……
林小志说:嫂子,你还能相信他?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他们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见了好多次。
吴健涛说:天亮婆姨,我是一个男人,我吐口吐沫都是钉子,我如果再找周天亮,我…
林小志问:再找咋了?
吴健涛飞快的走过去,操起一把菜刀,狠狠地朝着自己的一个小拇指砍去,顿时鲜血如注。
我惊呆了!
林小志和绣春也惊呆了!
我扑上去:吴哥,你咋能这样子。
吴健涛用一块布包住自己的右手手指,痛的脸上全是冷汗:周天亮,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永远不相见。你再来找我,我只有菜刀。
我愣住了。
吴健涛皱皱眉头:你们都走吧,我要去医院包扎。
我们走出了吴健涛的宿舍。
吴健涛大步向前走。
我跟上了上去:吴哥,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吴健涛瞪了我一眼:滚。
吴健涛大步走了,我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个夜晚,我终生难忘。
每次想起来这个夜晚,我就感觉到无比的心痛,那种痛伴随了我一生。
114、整整一天时间里,我都不想说话,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
绣春坐在我的身边,也不说话,她想着心事。
黄昏的时候,如血的残阳把一缕光辉投射进屋子里,洒下了一地的鲜红。像血,像鲜红的血流淌在地上。我想起了吴健涛,想起了他砍断手指的那一瞬间。
绣春常常的叹息一声:周天亮,你打算咋办?
我没有说话。
绣春转身盯着我:你为啥不找个女人?你为啥找个男人?
我内心无比的平静:我喜欢吴健涛,我喜欢他。
绣春愣住了:周天亮,你说的真的?
我点点头。
绣春哭喊着:你一定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对吗?
我说:是真的,我真的爱他,我想跟他结婚,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
绣春问:那我算啥?
我无言以对。
是呀,如果吴健涛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那么,绣春算啥?我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绣春跟所有的同志的妻子一样,她忍受着肉体上的渴望和精神上的折磨,我对不起她。我不能给她爱,不管她对我有多么的好,我都无法爱她,对她爱不起来。
门开了,带着一股香味。
林小志端着一盆子菜进来了,还带着几个白馒头。
林小志笑着:嫂子,天亮哥,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灶上吃的白菜肉片,还有白馒头,我给你们带来了。你们好歹吃一点。
我没有动,绣春勉强的笑笑:小志,我不饿。
林小志把菜和馒头放在了桌子上:吃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绣春说:嗯,我一会吃。
林小志来到我面前:天亮哥,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我对你了解。你要是真的喜欢男人,你就跟绣春嫂子离婚吧。你不能害了绣春嫂子一辈子。
绣春拼命地摇着头:我不离婚,我还有两个娃。
林小志说:嫂子,有娃咋了?你才二十几岁,你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绣春摇摇头:我不离婚,我不能叫娃没有妈。
林小志说:嫂子…
我指着林小志:你给我滚。
林小志瞪着我:你还有脸说我,你咋不说你叫男人日了。
绣春一脸痛苦:小志,不要说了。
林小志说:嫂子,我不说别人也会说的,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他们都会知道的。
绣春说:小志,只有我们两个人去了,别人咋会知道?小志,求你别说出去,你说出去,不但你天亮哥没脸见人,我跟娃都没脸见人呀。
林小志一愣:这个…
我跳下床,把林小志退出了门,把他的菜盘子和馒头全部扔了出去。
林小志扑上来:你这个鸡奸犯。
我火了,我把林小志一脚踢在了地上,拳头像雨点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林小志哀嚎着。喊着:鸡奸犯,周天亮,你就是鸡奸犯…
绣春跑出来:周天亮,你还嫌事不够大?你还感觉不丢人。
我打累了,站起来。
林小志从地上爬起来:周天亮,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林小志转身要走,绣春拉住了林小志,跪下去:小志,我求求你了,不要把那个事说出去。
林小志挣脱了绣春的手,离开了。
我转身回屋。
一切都像是在梦里!
115、五月风,洋溢着笑脸,灿烂着每一朵花儿,用希望的手叩响了沉睡的天空,吹散了糜烂,吹走了腐味,带来了清晰。
我在县医院的门口碰见了吴健涛,吴健涛的目光有些呆滞。看见我,他的扭过头,疾步向前走。我追了上去,拦在了吴健涛的面前。
我问:你的手指没事吧。
吴健涛看着别处:没事。
我说:我们找个地方,我想跟你聊聊。
吴健涛说:我们没啥说的,你以后好好跟你媳妇过日子。
我说:要不我晚上去你宿舍。
吴健涛的口气中带着坚硬:你去可以,见到你我就再剁掉自己一根手指。
我愣住了:为啥?
吴健涛说:我不想毁掉你的家,剁掉手指是对我的惩罚。
我叫喊着:我喜欢你。
吴健涛看看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忘记我。
忘记我三个字像一把把钢刀,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感觉到了纠结的疼痛。
吴健涛转身走了,走出好远,他站在那里,似乎想回头,但是很快,他又离开了。
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是贺洪钢。
贺洪钢说:天亮,我去你们单位,你不在,你在这干啥?
我勉强的笑笑:没事。
贺洪钢说:我把高考资料给你找好了,给你送过来了。
我接过资料,看了看:谢谢,我不想考大学了。
贺洪钢一愣:咋了?
我说:我心里乱。
贺洪钢问:是不是跟你婆姨吵架了?
我一愣:你知道了?
贺洪钢说:咱们跟林小志都是一个地方的,我前几天通过别人认识了小志,他说到了你,说了你跟一个姓吴的事。
我的脸开始发烧。
贺洪钢说:其实没啥。当年憨虎那样子对我,镇上的人还不是在背地里说我,我当时都想死。不过现在那些都过去了。天亮,你想离开这个小县城,你就好好复习一下,考大学。考上大学了,起码能走出去三四年,三四年后,人们就会把你跟姓吴的事忘记。
我点点头:谢谢。
绣春走过来,看看我,再看看贺洪钢。
贺洪钢问绣春:你下班了?
绣春冷冷地看着贺洪钢:嗯。
绣春转身向我:回家。
我有些不自在,这些天里,我跟绣春一直坚持着冷颤。绣春晚上跟我躺在床上,都盖着两床被子,她说我脏。
我问:洪钢,要不要去我们家坐坐。
贺洪钢意识到了绣春的态度:我不去了,我还有事。
贺洪钢离开了。
我跟绣春一前一后的往家里走,我们两个人都沉默着。
我感觉我跟绣春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沟壑,这道沟壑把我跟她远远地隔开了。
116、屋子里很静,我感觉有些窒息。
绣春坐在床边,我坐在椅子上。
绣春瞪着我:那个贺洪钢跟你啥关系?你们是不是还有那种恶心人的事?
我没有说话。
绣春大声喊着,带着审问犯人的口气:你说呀。
我站起来:你有病?我所有的男人都有那种事行不行?我看你是疯了。
绣春抹着眼泪:是你把我逼疯的。你看看那个男人跟你一样,跟男人睡觉,叫男人日你。
我不想在理绣春,站起来想往出走,绣春拉住我:你干啥去?
我推开绣春:你管我干啥?
绣春喊着:我不叫你出去,我怕你再去干那种恶心的事。
我瞪着绣春,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我以前还跟绣春有一些感情的话,那么现在我跟她没用任何感情可言,我们现在就像敌人,两个将要拼的你死我活的敌人。
有人敲门,是大姐跟大姐夫的声音。
我打开了门,大家跟大姐夫走进来。
大姐似乎闻到了火药味:天亮,你跟绣春咋了?
绣春似乎看见了自己的亲人,扑到了大姐的怀里:大姐,我……
大姐夫看看我:天亮,我有点事找你,咱们出去说。
我跟大姐夫走了了宿舍,沿着我们宿舍前的石子小路慢慢的走着。
大姐夫问:天亮,小志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真的。
大姐夫长长的叹息一声:唉……
我没有说话,我能从大姐夫的叹息声中听到厌恶和反感。
大姐夫忽然转身,看着我,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微笑:你感觉自己恶心吗?
我说:我没感觉到恶心。我喜欢他。
大姐夫脸色涨红,他大声的喊着:喜欢?那是恶心,是……我真的没用词语说了。
我说:姐夫,你说啥,你就是打我,我都认了。
大姐夫冷笑着: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我说:姐夫,我想离婚!
大姐夫愣住了:离婚?你还想上天不?
我说:姐夫,我们现在这样子过下去,没啥意思。
大姐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绣春之所以这样子,都是因为你。
我说:我当初就不想结婚,我当初就不爱女人。
大姐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们老周家的脸都叫你丢完了。
我捂着脸: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爱吴健涛,我喜欢他。
大姐再次扬起手,想打我,但是大姐夫拦住了:你打死他有啥用?他现在着魔了。
大姐气呼呼的问:那你说咋办?
大姐夫沉思一下:我给咱爸说说,看不能不能把那个吴健涛调走,调到别的县城去。这样子他们也就断了。
我大声喊着:你们要是把吴健涛弄走,我立马死!
大姐冲我喊着:你要死现在就去死。你死了我们也就清净了。
我很平静的说:姐夫,姐,我死了,爸妈就靠你们了。
我真的绝望了,在我跟吴健涛被绣春抓住的那一瞬间,我就有一种强烈的,想死的想法。我感觉我的天空不再明亮,全是灰色的。这些天跟绣春的冷战叫我更加坚定了死亡的想法。当姐夫说他要通过关系把吴健涛送走,我就想着用我的命来呵护我的爱人。我不想吴健涛为了我失去一根手指,再失去工作。
我快步向前跑,撞向一个水泥柱子。就在我撞到柱子的那一瞬间,大姐夫跑上来,抓住我。
大姐夫的脸色苍白:天亮,你想干啥?你是个男人,你还有爸妈,还有娃,你死了他们咋办?
大姐已经泣不成声,瘫坐在哪里:天亮。你咋……
大姐已经说不出来后面的话了。
现在,人们对同志已经有了些许的默认,但是在那个时代,同志就是恶魔,就是异类,就是禽兽。没人能理解同志的内心世界,没人能知道同志之间的那份深沉的,超出男女情感的爱!
117、乡村的五月,是花的季节。杏花开遍了山山岭岭,乳白色的花瓣间,裸露着金灿灿的花蕾,远远望去,如雪如云,恰似散牧在绿色草原上洁白的羊群;柳絮花扭动着飘柔的舞姿,带着飞飞扬扬的思绪,重重叠叠地飘洒,随着风的一声令下,就呈现出一派蜂起云涌,鸟逐蝶飞的景象;火红的山丹花被春风吹的早早发芽,尽情地探出头来,急不可耐地企盼发情期的到来,一展火红的姿色。
我跟着绣春从县城回家了,我们都请假了。
踏上家乡的这方热土,我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这条路上,有我跟林小志当年的脚印,也有我跟吴健涛踏过的痕迹。这条路给我的记忆太多了。
绣春的脸上没用任何表情,好像阴沉着,要下雨的天空。
我看看绣春:绣春,我们离婚吧。
绣春没用看我,看看远处的群山:想离婚就离吧。
我问:你有啥条件?
绣春死死的盯着我:我只有一个条件。
我说:你说吧。
绣春冷冷的笑着:我想要你的命。
我从绣春的眼睛里读出了刻骨铭心的仇恨,还有叫我心寒的凶残。
绣春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绣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是……
绣春没用再说什么,疾步向前走。
我们走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父亲和母亲看到我们回家,很开心。母亲忙着给我们擀面条,父亲还是以前的样子,他啥也不说,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那眼睛里写满了慈爱。
铭浩扑倒我的怀里,给我看着他画的画,边给我看边扬起小脸问我:爸,你看我画的,这是爸,这是妈,这是爷爷,这是奶奶,还有铭丹妹妹……
我的心碎了。
我最可爱的宝贝儿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将要离婚,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即将分裂。
铭丹抱着绣春,拼命地亲着绣春:妈,妈,抱抱……
绣春把铭丹抱在怀里,泪如雨下。
父亲笑了:绣春,想娃了吧。你们在县城忙,回家次数少,我知道你想娃了。
母亲走进来,手在围裙上蹭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咋能不想。我那时候生了天亮,在地里干活,一会儿不见,我就想。想的不行,就跑回来看看。
我可敬的父母,他们那里知道绣春为啥哭。
绣春紧紧的抱着铭丹,再拉过铭浩,把他们两个紧紧抱住,泪水更多了。
铭浩伸出小手,抹去了绣春脸上的泪:妈,谁欺负你了,给铭浩说,铭浩打他。
绣春勉强的笑笑:没人欺负妈,铭浩。
铭浩问:妈,那你为啥哭?
绣春说:没啥?妈就是想你们,你们是妈的心肝,是妈身上的肉。
母亲说:走,啥也不说了,吃饭。
绣春抱着铭丹,拉着铭浩,跟我们走进了厨房。吃饭的时候,绣春喂着铭丹,铭浩自己吃饭。当母亲叫绣春给我盛饭的时候,绣春没用动,厌恶的看了我一眼。
吃完饭,绣春带着孩子出去了,母亲问我:天亮,你跟绣春咋了?
我说:妈,没事。
母亲说:不对,绣春以前不是这样子。
我不知道咋说了。
母亲说:天亮,你告诉妈,你们到底咋了?
我咬咬牙:妈,我想离婚。
母亲愣住了,身子向后,几个踉跄:啥?你说啥?
我说:妈,我想离婚。
母亲大声问:为啥?是不是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我怎么给不识字,在农村呆了一辈子的母亲说我跟吴健涛之间的事。
母亲用手捶打着我:你这是干啥?你想气死我跟你爸是不是?你跟绣春离婚了,铭浩跟铭丹咋办?你难道能忍心看着你自己的娃缺爹少娘的?
我不想在说什么,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哇哇的哭起来。
在任何时候,儿子在母亲的面前,永远是个孩子。只有在母亲的怀里,我才能放声哭出来,我才能把压抑在自己心头的苦闷全部发泄出来。
母亲抚摸着我的头:天亮,你给妈说,你咋了?
我呜咽着:妈,没事。
母亲说:天亮,两口子吵架,说啥也不能说离婚,离婚太丢人。
我点点头。
118、母亲的话,我最爱的女儿和儿子把我那颗冰冷的,坚定的离婚的心暖热了。我感觉自己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就是为了为我吃苦受累的父母,我那一双可爱的儿女在活着。
在家里住了两天,我绝对回县城。我走的时候,绣春也默不作声的跟着我。
回到县城之后,我跟绣春的冷战还是没用结束。我们两个依旧是两个被窝睡着,互相不理睬。绣春依旧会给我做饭,但是我们吃饭的时候,一个在门外,一个在房间。
一个宁静、湿润、夕阳笼罩下的五月黄昏。我一个人坐在县城边的的女儿河边,观看暮色如何静静而温柔地降落在树上。
不远处,有一片圆形的山毛榉树林,浸泡在第一层浅绿色的明亮、甜美的稚嫩中。山毛榉中央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从这里望去,隐约可见平原上稀疏的村落,它们像一幅精致的袖珍画,镶嵌在这翡翠的框里。
不远处,走来了两个人。看着那个背影很熟悉。
等那两个人渐渐的走进,我才发现,是吴健涛跟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跟我年纪相仿,看上去瘦瘦的,很精神。
吴健涛看见我,显得很平静。
那个男人冲我笑笑。
我的内心涌起了一阵子酸涩,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了我的心头。
吴健涛说:小陈,等下我们去吃包子。
小陈说:好呀,我最喜欢吃包子。
吴健涛笑了:我就知道你喜欢吃。吃完包子我们去我的宿舍好不好?
小陈点点头:好呀。我们晚上住在你们宿舍。
吴健涛很暧昧的搂住小陈的肩膀,把他紧紧地搂住。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天崩地裂了。
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扑上去,拦住他们:吴健涛,他是谁?
吴健涛说:跟你有啥关系?
我几乎声嘶力竭:告诉我,他是谁?
吴健涛说:我们单位的咋了?
我狠狠地问:你告诉我,你们啥关系?
小陈笑了:我们啥关系为啥告诉你?
我愣住了:必须告诉我。
小陈问:你是谁呀?
我喊着:吴健涛,你说话。
吴健涛冷冷地望着我:你想我跟小陈啥关系就啥关系。我还要告诉你,你以后别烦我,看见你我就恶心。
泪水在那一刻猛然涌出了我的眼睛:你说啥?我恶心?
吴健涛脸上掠过了一丝不安:你就是恶心。快滚。
吴健涛拉着小陈,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再也忍不住,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吴健涛砸去。石头砸在了吴健涛的头上,吴健涛顿时捂着头,蹲下去。血从他的手指缝流了出来。
小陈大喊着:你想干啥?
我愣住了,我想跑上去,看看吴健涛的伤,但是吴健涛站起来,看都没看我一眼走了。
我多希望吴健涛能转身,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几下子,但是他没有。
我绝望了,我对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绝望了。
我猛然感觉到吴健涛的无情,吴健涛的下三烂,。吴健涛的卑鄙无耻,吴健涛的下流做做!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大声喊着:吴健涛,你是王八蛋,你是孙子,你是狗日的,你是……
我想找出最恶毒的话来咒骂吴健涛,但是我呜咽着,骂不出来了。
我感觉到好累,似乎我全身的筋骨在那一刻全部没有了,我有些无力,甚至想跌倒。
我挣扎着,站直了,我转过身。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了绣春。
绣春没用说话,她看着我。
我问:你咋来了?你在跟踪我?
绣春说:嗯,我就是想跟踪你。
我笑了,苦笑了,转身向前走。
绣春默默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119、月亮的颜色很浅,接着,它变得深了起来,发出的光芒也越来越亮。最后,一轮明月像一个巨大的盘子挂在那高高的、深蓝色的天空上,柔和的月光犹如一块透明的白纱笼罩着大地。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才见到吴健涛的那一幕还在我的眼前闪现。
我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绣春的身体,在我碰到绣春的一瞬间,绣春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问:你还没睡?
绣春说:没用。
我还想说什么,绣春忽然抱住我,她的身子猛烈的抖动着。绣春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我的-。我沉睡的-在她的手中,渐渐的变得粗大了。
我已经有好久没跟绣春房事了。
我没有说话,手伸进了绣春的胸前,揉捏着绣春的奶子,把自己的身子结结实实的压在了绣春的身上。
我看见绣春渐渐的安静了,她的手紧紧的抱住了我的腰。
我用嘴唇轻轻地触着她娇红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她轻轻地扭着身躯,嘴唇微微张开“啊、啊”地轻声呻吟着,我用右手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着她娇美的脸,微微颤动的红唇,
我用嘴吻住了绣春那肥美充满爱液的-,舌头在她那淡褐色的裂缝中来回地舔着,并用嘴唇分开了她的大-,吸住了小-。绣春不断地扭动着身躯,醉人的呻吟声从她的小嘴不断地传来。
我用力地吸着,并且用手把绣春肥美的-分开,露出了最美妙的光景,绣春的-直挺挺地立了起来,-头已经从包皮中探出了头,骄傲地挺立着。
我用嘴吸住了绣春的-,她身躯扭动得更加厉害,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屁股也不断地向上抬着,生怕我的嘴离开她的阴部。
我用力地吸着绣春的-,并不时地用舌头舔着她淡红色的前庭,舔着她的尿道口,用舌尖偶尔地插了-的-。
绣春身躯开始不断地颤动,双手也紧紧地抓住了床单,腰也弓了起来,嘴里大声地呻吟着。我知道她的-要来了。就用舌头快速地舔着绣春的-,只听她大声地“啊”了一声,我迅速地用嘴堵住了她的-口,等待她-时的阴精。
我只感觉一股股的液体从张婧的-里冲入我的嘴里,腥腥的。
大概持续了两三秒钟,绣春平静了下来,瘫软地躺在床上。
我在绣春的脸上亲了一口:想叫我日你,你就叫我哥。
我笑了,扶着自己的-,慢慢的塞进了绣春的屄里。在进入的哪一刻,绣春叫了一声。
我问:咋了?我把你日疼了。
绣春点点头。
我问:你不喜欢我的大球(大-)日你?
绣春说:喜欢。
我开始轻轻的抽查,绣春嘴里发出了含混不清的,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声。绣春的呻吟声激起了我的天然性欲,他抽插的更厉害了,他的-撞击着绣春的屄,发出了啪啪啪的声音,那声音在现在想起来,很悦耳……
许久之后,我喘息的声音更大了,他狠狠的撞击几下之后,不动了。他把自己粗大的-从绣春的屄里面拔了出来,我看见绣春的屄有了一个圆圆的洞,洞口是白色的粘液。
-过后,我们平静了下来,我静静地趴在绣春的身上,她也象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在我的身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软下来的-从她的-里滑了出来,我翻身躺在她的身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绣春问我:天亮,你会跟我离婚吗?
我摇头。
绣春说:你是今天看到吴健涛那样子你才不跟我离婚的,对吗?
我感觉到了心痛。
吴健涛的无情叫我无言。
我们都没说话,想着心事。
120、977年10月21日,当我从广播里听到中断了十多年的高等院校恢复招生的消息后,激动得彻夜难眠。虽然我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当这个消息真实的呈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激动。
大学,是我的梦!我这些年一直以来做的美梦!
那天晚上。我跟贺洪钢在一起彻夜长谈,谈未来谈理想,一直谈到天明。人生能有几回搏,改变我们这一代人命运的只有高考。
高考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种道德和责任的考验。我的一个同事沮丧地说:我也很想去考,可我走了这个家咋办?孩子才满月,婆姨又没工作,我总不能只顾自己前途扔下她们娘俩不管吧!
我对这个同事充满了敬佩,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我不知道他对妻子的爱,但是我能知道他对孩子的感情。因为我也是父亲!
1977年11月18日至24日报名,12月8日至9日试考,仅剩下一个多月的复习时间,人们更是手忙脚乱。谁也不知这次高考究竟从哪复习、重点是什么,到处都在疯了似的寻找复习资料。当年上学的课本不是被烧就是卖破烂了。
贺洪钢给我的复习资料不是很全面,只有语文和数学,别的都没有。我有些绝望。
绣春显得很开心,她不管我的高考,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有复习资料,她只是每次过两三个晚上,用健壮的身子蹭我,叫我在她的身上大汗淋漓。
那天晚上,有人敲门。我穿了衣服,下了床,打开门。
门口没有人,只有几本书。
拿起书,我惊叫起来:是我梦寐以求的复习资料。那些资料全部用报纸包着。
我拿着书,追出了好远,我想看看这个送给我资料的人是谁,但是我没找到。我拿着书回到了宿舍,绣春正盘腿坐在床上纳鞋底。
绣春看看我:谁敲门?
我说:不知道?
绣春问:你手里拿的啥书?
我说:高考资料。
绣春放下鞋底:谁给你的?
我翻着书:我不知道,我打开门,那个人就不见了。
绣春冷笑着:不会吧?该不会是你那个相好的吧。
我瞪着绣春:你啥意思?
绣春说:我没啥意思。现在你们高考那么紧张,谁会把书给你,还不叫你知道他是谁?对你这么好的,不是你相好的会是谁?
绣春的话提醒了我,我的脑子里面立马闪现过了一个人:吴健涛!
但是我很快否定了,因为吴健涛有了小陈,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有新欢,哪会管我这个旧爱。
我笑了,为了自己的多情笑了。
绣春问:你笑啥?
我说:没啥?
绣春放下鞋底:天亮,你不考大学行不行?
我说:我必须考,不管能不能考上,这是我一辈子的梦。我不考我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绣春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那你考上大学了,我跟孩子咋办?
我说:考大学不影响呀。
绣春咬咬嘴唇:你上了大学,你们学校里那么多的男娃,你会不会……
我问:绣春,你啥意思?
绣春抬起头,盯着我:不光我这样子想,林小志也是这样子说的。林小志说你考上大学了,你就是陈世美,我就是秦香莲。
我不想在说话,低头看着书,我的心很乱,我努力叫自己安静下来,认真的复习着。
我想考大学,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