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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2020-03-27    作者:不详    来源:来自网络

 111、计划生育的风波暂时得到了平息。

  白少峰被给予了警告处分,职位没有变。李明哲在这场战争里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在处理结果下来的那天,脸色一直阴沉着。镇长的宝座他们两个都没有得到,坐上镇长宝座的是另外一个乡镇的副镇长。

  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感觉有些可笑,机关的事情,就像人生,说不清。人世间也许就没有黑白,没有绝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道理可讲。

  那天,我在宿舍给白少峰写稿子,一个同事走进来。

  同事说:春岩,给你介绍个对象咋样?

  我说:可以呀,干啥的?

  同事说:那个女娃在邮局,21了。

  我说:那改天见见。

  同事问:先别着急,你家里的情况说说。

  我说:我家里有我养父,还有我妈,一个弟弟。

  同事说:阿姨都多大岁数了?

  我说:我养父跟我妈都四十多了。不过我妈身体不好。

  同事问:听说阿姨瘫痪了,对吗?

  我点点头。

  同事迟疑一下,说:这个不行,现在的那个女娃愿意一进门就伺候瘫痪的婆婆,抓屎挖尿的谁愿意?就是自己的亲妈也不一定伺候。

  同事走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我没想到,第一次婚姻因为我的家庭出现了问题,第二次又因为母亲,我的婚姻再次受到阻碍。难道母亲就是我生命中的克星?

  七月初三的早上,我心里一阵的烦乱。

  我找白少峰请了假,匆匆赶回了家里。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还在西窑的炕上躺着,铁牛不见了踪迹。西窑里发出了一身恶臭,估计是母亲拉了。

  我问:妈,铁牛干啥去了?

  母亲说:你铁牛去给人家干活了,家里花销大,我还要吃药。唉,拖累你铁牛了。

  我没有吭气。

  母亲说:春岩,妈可能拉了,你给妈收拾一下。

  我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我还是屏住呼吸,强忍着恶心,解开了被子。被子里,全是-的大便,我恶心的长着嘴巴,干呕着。

  母亲有些生气:咋了?我这样子你恶心了?你小时候我还不是这样子把你拉扯大的?

  我瞪了一眼母亲:你生我养我是应该的,那个妈不养自己的娃?你说这些有啥意思?

  母亲叹息一声:唉,养儿防老,这句话错了。还是自己的老伴贴心。你光想着自己,你想过你铁牛叔?

  我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铁牛叔咋了?

  母亲说:你铁牛叔没咋,他给我抓屎挖尿的啥也没说过。

  我冷冷的笑了:铁牛叔是没说过啥,他在外面找女人他还能说啥?

  母亲一愣,半天没说话。

  我终于把母亲拉的东西擦完了,我捏着鼻子,把她的裤子扔在了窑洞外面。

  母亲问:春岩,最近有没有人给你说对象?

  一提起说对象,我的心头立马生气一团火焰:你这个样子,谁愿意跟我?

  母亲问:我咋了?

  我说:你说你咋了?你现在瘫患者,那个女娃愿意刚进门,就伺候你?

  母亲说:我有你铁牛叔伺候,不用你媳妇伺候我。

  我笑了:你以为我铁牛叔愿意伺候你?他也是逼的没办法。他表面上伺候你,内心里把你骂了多少次你知道?他要不是怕村里人看笑话,他早都领着云浩走了。再说了。铁牛叔现在不走,以后伺候你时间长了,也会走。他才四十几。他能守着你一辈子?

  母亲说:我想你铁牛叔不是那样子的人。

  我说:夫妻本是佟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爸当初还不是扔下我们跑了?等铁牛叔把你伺候烦了,他也会走。他现在偷着找女人,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他就能把别的女人领回家里。

  母亲恨恨地用手抓着被角,不说话了。

  许久之后,母亲说:春岩,给妈把剪刀拿过来?

  我一惊:妈,你干啥?

  母亲说:我想剪点窗花,贴在窗子上喜庆。

  我边找着剪刀边说:喜庆,我看是晦气。

  我把剪刀递给母亲:剪吧,反正你也闲着没事。

  母亲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动:春岩,妈真想看着你娶媳妇,妈还想抱孙子。

  我说:妈,你算了,有你在,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谁愿意跟我。

  母亲说:算了,不说这些了。春岩,妈这几天嘴里没有啥味道,想吃点饺子,你去地里弄点葱,再买点豆腐,包顿饺子吃。

  我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我走出了西窑。

  在我走出西窑的那一瞬间,母亲喊了一声:春岩……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悲愤,带着依恋,带着不舍。

  我站在西窑外面:喊啥喊?我还没死,叫啥魂。

  西窑里再没了回应,我一肚子委屈走出了院门,去地里给母亲找葱。

  112、七月的田地里,一片墨绿。

  当我走到西沟的时候,我碰到了朝阳。好久不见朝阳,感觉有些陌生了。

  朝阳笑笑:你去镇上了?

  我说:嗯,调过去了。

  朝阳说:那就好,好好干。

  我问:你咋样?

  朝阳说:挺好的。一亩地,三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有些奇怪:你跟你老婆过的很好?

  朝阳说:凑合吧,反正不想离婚,就好好过。慢慢的等着娃长大,给他结婚,抱孙子,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我抱住朝阳,朝阳推开我:算了,春岩,忘了那些事,好好找个女娃结婚过日子。

  我一阵子的悲哀。同志难道就是这样子,开始的炙热预示着最后的冷漠。

  朝阳冲我挥挥手,走了。

  他走的时候,哼着我们陕北民歌:

  我为你背好 钱粮的褡斗

  我为你牵来 灵性的的牲口

  我为你打开 吱呀的后门

  我为你点亮 漫天的星斗 漫天的星斗

  我要你轻轻把嘴儿呶起

  我向你笑笑把泪儿流

  不知害臊不怕羞

  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你带我躲过村口的黄狗

  你带我走过十八年忧愁

  你带我去赶路边的野鹿

  你带我去看东边的日头东边的日头

  我跟你今年咱俩是兄妹

  我跟你明年睡一个坑头

  不嫌丢脸不怕羞

  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我要你轻轻把嘴儿呶起

  我向你笑笑把泪儿流

  我跟你今年咱俩是兄妹

  我跟你明年睡一个坑头

  不嫌丢脸不怕羞

  叫声哥哥(妹妹)你带(跟)我走

  叫声哥哥(妹妹)你带(跟)我走

  叫声哥哥你带我走(跟我走)

  叫声哥哥你带我走(跟我走)

  叫声哥哥(妹妹)你带(跟)我走

  ……

  时间在变,人都在变。朝阳叫我忘记。我能忘记吗?那刻骨铭心的爱,那好多次的-,能从我的脑海里消失?

  从地里弄了葱,在牛儿那里买了豆腐,无精打采的回到家里。我刚进院门,就听见了铁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枣花,枣花……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我的心头,我手中的葱和豆腐掉在了地上。我急忙跑到了西窑。

  西窑里,铁牛抱着母亲,母亲的胸口扎了一把剪刀,从伤口上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凝结,成了紫黑色。母亲的眼睛圆睁着,生前的痛苦绝望写在了她蜡-的脸上。

  我扑过去,哭喊着:妈,妈……你要吃饺子,我给你从地里弄了葱,买了豆腐,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妈,妈…

  铁牛抓住我的衣领:春岩,是不是你刚回来过?是不是你把剪刀给你妈的?

  我愣住了。

  铁牛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就怕你妈想不开,我把剪刀和绳子都收拾起来了,你咋能把剪刀给她?

  我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喊:不能承认剪刀是我给母亲的,那样子我将落下骂名,不行,我咋都不能承认。

  想到这里,我推开了铁牛,我瞪着他:我是刚才回来看我妈了,我妈要吃饺子,我去了地里,但是我没有给她剪刀。我是她的亲儿子,我咋能做出那样子的事?

  铁牛怒吼着:不是你是谁?

  我瞪着铁牛:你心里清楚。

  铁牛一愣:你意思是我把剪刀给你妈的?

  我往往窑洞门口围观的人:你伺候我妈拉屎挖尿,你烦了,你想叫我妈死,想另外找老婆。但是你怕村里热的唾沫星子淹死你,你不敢说出来。所以你今天走的时候你把剪刀放在了炕头。我回来的时候,我妈就说你跟她吵架了,说你问她为啥不死,要把你连累到啥时候。

  铁牛怒吼着:我没有。

  我不甘示弱:你没有?你意思我妈在撒谎?死无对证,你难道心里不亏?

  铁牛张张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人一阵子的议论。

  有人说:铁牛平时看起来挺好的,咋能做出这样的事?

  有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半路夫妻?铁牛才四十多,他咋可能守着一个瘫子一辈子?

  也有人说:说的也是,可怜春岩了,这个娃现在爸妈都没了。

  ……

  听到议论的铁牛脸色涨红,他不停地喊着:枣花,枣花,你说话呀,你说句话呀…

  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梦,一个可怕而真实的梦!

  母亲在黄昏时分被入殓了。

  因为天气热,母亲将在第二天早上被掩埋。

  在给母亲入殓的时候,铁牛小心翼翼的给母亲换上了新衣服,换完衣服,铁牛轻轻地给母亲揉搓着腿。

  窑洞里很静,只有我跟云浩披麻戴孝跪在母亲的棺材前。

  铁牛冲着母亲轻轻地说:枣花,我给你揉揉腿,医生说多给你柔柔,你的肌肉就不会萎缩,你就能好。枣花,你还记得那年吗?那年你来我们村要饭,带着春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但是我不敢说……

  铁牛抹抹脸上的泪,笑了:我没想到四年之后,我当麦客能再次遇见你,我那时候就在想,我要娶这个女人,我要跟这个女人过一辈子,我叫这个女人一辈子都不受罪。枣花,可惜我没本事,没叫你享福,跟着我受罪了。

  铁牛用毛巾轻轻地擦着母亲的脸:枣花,你坐牢那几年,村里的一个女人勾引我,半夜跑到瓜棚里。我当时差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最后,我还是把她赶走了…枣花,我感觉别的女人都不是女人,只有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铁牛叔仰面长叹,泪水顺着脸颊奔涌而出:枣花,你瘫痪这些日子,我不嫌弃,我每天累死,只要能看见你,我的心里就踏实。每天晚上,跟你睡在炕上,说着话,我很高兴,再苦再累我都高兴。可是现在,枣花,你走了,炕上剩下了我一个人,谁给我说话,谁教我咋做饭?春岩从镇上回来叫谁?云浩放学了,谁给他擦汗。枣花,枣花,你咋能撇下我们…

  铁牛的哭喊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内心深处,云浩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多么渴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早上。如果能回到早上,我就不会把剪刀给母亲。母亲走了,我们这个家少了一份温馨,一份母爱……

  母亲是第二天早上被掩埋的。

  凄凉的唢呐声吹的我肝胆欲碎,云浩和铁牛死死的抓住母亲的棺材,不叫棺材入土,村里的几个壮小伙把他们拉开了。黄土飞扬,母亲的棺材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个高高的土堆。

  我麻木的看着这一切,流着泪。

  就在坟堆堆起,我跟着云浩磕头谢孝的时候,白少峰来了。白少峰带着镇上的几个干部。他们来到了母亲的坟前,鞠躬致哀。

  白少峰的到来引起了村里人的一阵轰动,他们没想到镇长回来送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村里人已经忘记了八年前,那个被他们抓在玉米地里,狼狈不堪的白少峰了。

  铁牛更是激动,他哭喊着:枣花,你看见了吗?白镇长来给你送最后一程了。

  白少峰握住铁牛的手:节哀顺变。

  铁牛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着白少峰的手,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114、坟地里的人都渐渐散去了,我跪在坟前没有动,我知道我欠母亲的今生无法偿还。

  白少峰拉起我,我紧紧的抱住他,我感觉白少峰的胸膛很宽阔,很结实,很温暖。

  白少峰拍拍我的肩膀:春岩,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别太难过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

  白少峰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想开点。

  我没有说话。

  白少峰说:走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招呼。我就不进去了,我先回镇上了。

  我说:谢谢白镇长,你今天来,给我撑足了面子,以后有啥事,我一定赴汤蹈火。

  白少峰笑了:看你说的,没那么严重。好好干吧,春岩。

  送走白少峰,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更外冷清。

  云浩守着母亲的灵位哭泣,铁牛收拾着母亲的遗物,一件一件仔细看着,好像在回忆。

  我坐在了西窑的炕上,默默的看着铁牛。

  铁牛终于收拾完了母亲的遗物,把它们小心的放在了炕头的木柜子里。

  铁牛看看我,说:春岩,我想跟你说个事。

  我说:你说,铁牛叔。

  铁牛说:春岩,你妈走了,我在这个家好像没必要了。

  我说:你想走?

  铁牛说:我以前的院子早都卖了,现在我想走也不知道去哪里。

  我问:那你啥意思?

  铁牛说:我怕你赶我跟云浩走。

  我笑了:铁牛叔,你想多了。

  铁牛说:我不是想多了,这里毕竟是你的家,我们没啥血缘关系。以前你妈在,我住的踏实,现在你妈不在了,我心里慌。

  我感觉一阵子的心酸,我不知道此刻铁牛内心是什么滋味。是悲哀?是失落?还是绝望?

  晚上,我们吃完晚饭,我早早的上了东窑的土炕。

  院子里,云浩似乎跌倒了,叫了一声,

  铁牛立马制止:云浩,别叫,你哥在睡觉。他生气了会把我们赶走。

  云浩问:爸,我哥为啥要赶咱们?这里不是咱们的家吗?

  铁牛说:不是,咱们的家叫爸卖了。

  云浩问:你为啥卖了咱们的家?

  铁牛说:为了给你哥的爸还账。

  云浩说:爸,我好好念书,等我长大了,我考大学,吃商品粮,到时候在大城市给你买一个房子,叫你住,叫我哥也住。

  铁牛哽咽着:好,云浩,爸等着。

  我的视线模糊了,往事再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

  半夜时分,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中,我梦见了母亲。母亲胸口上扎着剪刀,她冲着我哭喊:春芽,我是你妈,你咋能把剪刀给我,叫我死,你是孽子,你是孽子…我要掐死你…

  我惊出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

  115、胡杨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会议室开会。等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看见胡杨站在院子里额白杨树下。看见胡杨,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我怕胡杨的女里女气给我带来不好的影响。

  我把胡杨领进了我的宿舍,倒了一杯水给他。

  我问:你最近咋样,跟你媳妇做那事了吗?

  胡杨深深地叹息着:离了。

  我一惊:离了?

  胡杨点点头:我爸我妈差点气死。我想给我爸我妈说我喜欢男人,但是我不敢。

  我说:离了就离了吧,其实不结婚也好。

  胡杨说:我知道,我这样子只能害了女人。我离婚后,我爸妈还在给我介绍对象,天天逼我相亲。我不再在结婚了,我决定出家。

  我一愣:出家?你想好了?

  胡杨点点头:嗯,我这次来就是想见你一面,道个别。

  我笑了:别这样子说,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胡杨笑了:我这次来,想再做一次你的女人。做完这次,我就六根清净,不染红尘了。

  我没有吭气。

  胡杨期盼的看着我:咋了,不行吗?

  我说:在单位不好吧。

  胡杨说:我们可以去外面。

  我犹豫着。

  胡杨扑上来,抱住我:春岩,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你就不能满足我一次?

  我的心里乱极了。我想跟胡杨-,但是我怕白少峰知道。同志之间的爱是霸道的,不允许别人介入。再者,我也怕有了这次,胡杨以后继续纠缠我。我可不想跟一个和尚苟且。

  我推开胡杨:胡杨,你别这样子。我现在…不喜欢男人了,我想结婚,我想成家。

  胡杨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睛里闪动着泪光。

  我有些不忍心,说:胡杨,你别这样子。作为你的同学,你的朋友,我还是想劝你,能不出家就不要出家,好好上班。

  胡杨惨然一笑:我在家里能呆还会跑到这里来找你?还会想着出家?

  我说:我有些忙,要不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忙一下。

  胡杨说:你今天有天大的事,你能不能陪我一下。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唯一的爱人。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胡杨说:春岩,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我说:你说吧。

  胡杨说:我想看看铁牛叔。

  我愣住了:看他?你不会把我跟你的事抖露出去吧?

  胡杨说:我不会。其实我感觉你比我幸福,铁牛叔对你那么好,如同亲生。他也是那么爷们,我很喜欢他。

  我笑了:你不会想跟他…

  胡杨说:不会。我只是想在我出家前见完我喜欢的人,这样子我就能了却尘缘。

  我没办法再推辞,领着胡杨走出了镇政府。走出镇政府的时候,我有意跟胡杨保持着距离。我不想叫别人看见我跟一个假女人在一起。

  我们回家的时候,铁牛正给人家盖房子。听说胡杨专门来看他,铁牛显得很激动。铁牛跑了好几家,借来了菜和肉,在灶房里忙活着招待着胡杨。铁牛炒菜,胡杨烧火,我感觉到了一阵子的醋意。

  吃完饭,我催促着胡杨早点走,我说我要去上班。

  胡杨有些恋恋不舍:我想跟铁牛叔多待一会行不?

  我说:你有时间待着,铁牛叔还要去给别人盖房子挣钱。

  胡杨从口袋里掏出钱:我给钱,我想叫铁牛叔歇一下午。

  当胡杨把钱给铁牛的时候,铁牛推辞着:胡杨,你能来看叔,叔高兴,给啥钱。你别说跟叔说一下午的话,就是说几天都没事。这些天叔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快闷死了,正缺一个说话的人。

  我想走,怕胡杨跟铁牛发生点什么,我不走吧,我又看见胡杨不舒服。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那天下午,铁牛跟胡杨聊了很多。铁牛说了自己的经历,说了人生的感悟,我第一次发现,铁牛还很能侃。

  那天晚上,我跟胡杨躺在东窑的炕上,我们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胡杨已经不在了,桌子上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这样子写着:春岩,从上学开始到现在,我都认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几乎每天都像你。我很想看你,跟你在一起,回味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段时光真美,可以值得我一生回味。可是我不敢来,我怕打扰你的生活,叫你讨厌我。昨天,我鼓起勇气来看你,但是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出了冷漠。我知道你可能厌恶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明白了。春岩,我不恨你,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我知道强求来的不是爱,我不强求。爱你,我不后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

  爱你的人:胡杨

  信纸上有泪痕。我感觉一阵的心酸。我在内心深处默默地喊着:别了,胡杨……

  116、我跟白少峰下乡回来,刚走进镇政府的院子,就看见了白少峰的妻子。白少峰的妻子看见白少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少峰的妻子说:这个月家里的生活费你还没给。

  白少峰说:这不是还没到月底吗?

  白少峰的妻子说:没到月底咋了?家里没钱了,快点给钱。

  白少峰从兜里掏出一叠钱,白少峰的妻子一把抓了过去。

  白少峰说:你能不能给我留点。

  白少峰的妻子冷笑着:给你留钱干啥?叫你找男人?跟你我够倒霉的,我整天守活寡,哪里像一个女人?

  白少峰看看四周:你小声点,小心别人听见。

  白少峰的妻子说:你还怕别人听见?你怕别人听见就不会日-了。想想都恶心。

  白少峰不再说话。

  白少峰的妻子看看我:这个是你相好的吧?

  我急忙说:嫂子,你误会了,我说白镇长的通讯员。

  白少峰的妻子瞪了我一眼,扭着腰走了。

  一种悲哀涌上了我的心头,这就是同志,这就是同志的婚姻。悲哀呀……

  我跟白少峰回到了我的宿舍,我给白少峰倒了一杯水。

  白少峰说:春岩,叫你看笑话了。

  我说:没事。

  白少峰抱住我,他的泪水蹭到了我的脸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白少峰流泪。我没想到这个镇政府的风云人物还有柔软的一面。

  我亲了亲白少峰:嫂子不会给你戴绿帽子吧。

  白少峰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说:随她吧,只要我看不见。

  我问:你不在意?

  白少峰苦笑着:我在意我能咋?我跟她干不了那个。

  我问:你们一直不能做?

  白少峰说:一个月就一次吧。自从她知道我跟你堂哥建飞的事之后,对我就没有好脸色。

  我问:那你为啥不离婚?

  白少峰说:离婚?离婚了咋办?为了娃,熬着吧。等娃大了再说。

  白少峰似乎有些疲惫,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看见了他鼓鼓的阴部,伸手去摸。

  白少峰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我在白少峰的脸上亲吻着,白少峰脱掉了我的衣服,他把自己也扒光了。此时,白少峰的-高高耸立着,如同一根黑色的柱子。

  白少峰舔着我柔软的穴眼,甚至连上面的细小邹褶他都仔细的舔着。接着白少峰用舌尖轻轻的推开了我的小-后,舌尖继续的舔着我的内壁。

  强烈的快感让我忍不住的弓起了身子,后穴也不自觉的挺向白少峰的脸,让他更恣意的舔着。我的-上有汁液。白少峰品尝着。他的心亢奋得不能再亢奋了,胯下的-涨的不能再涨,连-也涨的发痛,于是白少峰抱着我曲膝坐在地上,他将我的双腿分开架在自己的大腿上,让我靠在自己的双腿坐着后,他将-前端的-抵在我的菊花口,用着-上下的摩擦着我的-。

  白少峰的-微微向我的菊穴里挺进,当他的-插进我的菊花时,我的肉壁紧紧包着他的-,那像海绵般柔软的-包着的快感阵阵。

  白少峰用胳膊抱着我,屁股在我身体上慢慢的磨着,问:疼吗?

  我说:有点疼。

  白少峰又问:你喜欢我日你吗?

  我说:喜欢。我喜欢你日我,日死我。

  白少峰开始抽插起来,一开始是在最里面短距离的动,这样的动作让我后面觉得又痒又爽,不由的呻吟起来。几乎都是全根拔出来再全插进去,频率越来越快,我觉得小腹又酸又涨,-周围好象用很多小手在挠,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白少峰把我的腿架起来,又插进了我的-,气喘吁吁的说:春芽,以后只能叫我日你好吗?我就喜欢日你,我想天天日你。

  我叫喊着:日吧,白镇长,我的-好难受。

  白少峰说着猛的抖动了几下,-射进了我的-……

  我们都累了,赤裸着躺在床上。

  白少峰点燃一根烟,慢慢地抽着:为啥我能日男人,日不了自己的老婆?

  我说:因为你喜欢男人。

  白少峰苦笑着,没有说话,轻轻叹息一声。

  117、我记得2002年的春天来的很早。

  刚开春,镇政府闲的无聊。我也整天无所事事。

  三月的那天,我从外面回来,因为是中午,镇政府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可能都是吃完饭,在睡觉吧。

  我打算去打字室打点东西,当我走到打字室门口的时候,我听见李明哲跟打字员爱丽在里面说话。爱丽是镇政府的打字员,二十多岁,刚结婚不久。他的老公跟朝阳一样,在派出所上班。

  透过窗户,我看见李明哲抱着爱丽,爱丽坐在李明哲的大腿上,李明哲的两只手伸进了爱丽的衣服里,轻轻揉搓着。

  爱丽说:李镇长,你真坏,小心别人看见了。

  李明哲说:没事,他们都在睡觉。来叫我日一次。

  爱丽说:不行,大白天的。

  李明哲说:怕啥?告诉你爱丽,马镇长快退休了,他退休之后,就是我。要是我当了镇长,少不了你的好处。

  爱丽说:真的?

  李明哲笑了:我还能骗你?

  李明哲解开爱丽的衣服,用嘴巴轻轻亲着爱丽的粉色乳头,爱丽忍不住叫出声来。

  李明哲见爱丽动了情,把手伸进了爱丽的裤子里,轻轻抚摸着:小心肝,你的屄淌水了。是不是需要我把我的锤子塞进去?

  爱丽娇喘着,轻笑:你坏死了。

  我悄悄的离开了,跑进了白少峰的房间,告诉了白少峰李明哲在爱丽的打字室。

  白少峰显得很兴奋,悄悄的跟我来到了打字室门口。此时,李明哲已经脱掉了爱丽的裤子,李明哲细长的-正在爱丽的屄上摩擦,随时都可能塞进去。

  白少峰冲我挥挥手,我骑上自行车,赶到了派出所,说爱丽病了,叫爱丽的丈夫陈豪去看看。陈豪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倒了镇政府。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当陈豪撞开门,冲进去的时候,李明哲正趴在爱丽的身上,插的尽兴。

  陈豪怒吼着,这个当兵的血性汉子扑上去,抓住赤身裸体的李明哲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李明哲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呆了,他傻傻的被陈豪拖着,拖出了打字室。

  陈豪呼叫者:我打死你,你还是镇长,你是个锤子,你敢日我老婆,我跟你拼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也躲在远处,看着。

  白少峰走过去,装做惊讶的样子:这是咋了?李镇长。

  陈豪喘着气:白镇长,这个李明哲给我戴绿帽子,你们镇上管不管?告诉,我陈豪也不是好惹的,我舅是市-主任。

  白少峰搓搓手:陈豪,这个事没啥光彩的,你还是不要张扬了。对爱丽不好。这样子,你放了李镇长好不好,你看,他毕竟是镇长,赤身裸体的成何体统。

  陈豪说:我不,我一定要叫全镇的人知道,这个李明哲欺男霸女,不配做镇长。

  李明哲针扎着,捂着自己的下身,陈豪狠狠地踢了李明哲几脚。

  爱丽哭喊着,衣衫不整的从打字室跑出来:我不活了,我去死,我中午在打字室休息,没想到李明哲进来了,我……

  有人拉住了爱丽,爱丽还在哭喊着寻死觅活。

  就在这场闹剧无法结束的时候,马镇长踱着方步出来了。马镇长阴沉着脸,喊了一声:先把人放了。

  马镇长的声音里带着威严,那种气势叫我心头一震。

  陈豪一愣神,李明哲趁机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118、陈豪捉奸的戏结束了,镇政府又恢复了平静。

  这段时间里,李明哲或者明,或者暗都在给我穿小鞋,处处给我找茬。在李明哲的心目中我就是白少峰的人。不管我咋样向李明哲示好,他总是嗤之以鼻。李明哲还扬言,他当了镇长之后,第一个清理的就是我跟白少峰。

  我原本以为自己报仇之后很开心,可是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感。

  我想起了母亲和铁牛被捉奸,还有大伯和秀娥婶子、建飞和白少峰。在中国,捉奸的事情举不胜举,每次的结局都是悲剧。我恨李明哲,我也知道这样子有利于白少峰,但是,我的内心还是隐隐作痛。

  白少峰似乎也没有多少快感,他那几天表现的很大度,主动去了李明哲的办公室安慰李明哲,还在开会的时候建议马镇长叫李明哲休息几天。马镇长批了假条,李明哲“病休“了。

  这件事情在镇长传开了,各种各样的传闻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各种版本都有。最奇特的是有传闻说陈豪进去捉奸的时候,李明哲在-。当陈豪暴打李明哲的时候,李明哲的-流淌了一地。

  白少峰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他嘴巴上没有说什么,那几天也一直跟我保持着距离,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赞许。看到白少峰赞许的目光,我心里头多少有了些安慰,我知道自己在镇上的位置逐渐稳定了。

  半个月后,县委发了文件,李明哲因为工作需要,调往一个偏僻的乡镇,任乡镇-主席。马镇长因为年龄关系,退休了,白少峰终于问鼎了镇长的宝座。

  接到通知,李明哲来到了镇长,他没有搬走自己的东西,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白少峰看见李明哲这样子,告诉我:你去告诉李明哲,叫他把办公室腾出来,新来的副镇长要用。

  我在李明哲的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好久,我不想进去。我不想痛打落水狗。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镇长的一个农业干事,我把他叫到了花园边。

  我说:你去告诉李镇长,说白镇长说了,叫他搬走,新来的副镇长要用办公室。

  那个农业干事点点头,进去了。

  不一会儿,那个农业干事灰头土脸的出来了,哭丧着脸。

  我问咋了,农业干事说:李镇长骂我,叫我滚,说叫白镇长去找他。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白少峰,白少峰笑了。白少峰去了李明哲的办公室,两个人在里面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白少峰出来的时候,告诉我,叫我去镇上定一桌饭,给李明哲送行。

  我去镇上定饭的时候,碰见了朝阳。

  朝阳看见我,一脸的厌恶。

  我不解:朝阳哥,你咋了?

  朝阳说:我没咋,看见白镇长身边的红人,高兴。

  我说:看见我混的好,你不服气?

  朝阳说:人在做,天在看。春岩,做事不要太绝了。

  我笑笑:我什么都没做。

  朝阳说:春岩,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我说:喜欢以前的我,我那么傻,任你摆布你就喜欢?

  朝阳似乎还想说什么,张张嘴巴,没有说出来。

  我不想再理朝阳,去饭店订了饭。

  那天,李明哲喝醉了。李明哲喝醉之后,一直笑着,他笑的我脊梁骨只发凉。当李明哲的东西被搬上小汽车,镇政府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出来,也没有人管已经烂醉如泥的李明哲,我感觉到了心寒。人走茶凉,李明哲成了鲜活的例子。

  我走过去,扶住歪歪斜斜的李明哲,小声的告诉他:李镇长,慢点走。

  李明哲看看我,拍拍我的肩膀:春岩,没想到我要走了,你会来送我。

  我笑了:李镇长,没啥。你走到那里,你都是我的镇长。

  李明哲叹息着:我狼狈呀,我被白少峰打败了,我不服气。

  我看看四周,说:是呀,白镇长这样子有点不地道,抓奸这种事他也能做出来?

  李明哲咬着牙:春岩,这笔账我给他白少峰记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李明哲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我说:李镇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明哲拍拍我的肩膀:春岩,我会记住你,以后有啥事,需要我吧帮忙的,尽管说。不冲别的,就冲着你这次送我。

  我把李明哲扶上车,小汽车开走了。

  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白少峰躺在我的床上。

  白少峰问:你去送李明哲了?

  我点点头:白镇长,我怕李明哲喝醉了,在院子里乱说。

  白少峰坐起来:你做的好。我有件事想给你说。

  我问:白镇长你说。

  白少峰说:镇上没别的职务了,现在空了一个镇团委-,是个副科。

  我一阵的狂喜:这…… 不合适吧。

  白少峰笑了:你小子,现在滑头的很,还跟我玩心眼?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

  我也笑笑。

  119、我是2003年结婚的。

  26岁的我已经成了大龄青年,因为我有过婚史,所以很难找到对象。最后,跟镇上理发店一个叫周玉红的女孩结了婚。

  周玉红瘦高,大眼睛,高颧骨,薄嘴唇,整个身子像一个圆规。尽管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多少性趣,但是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同志对女人永远不会真正的爱,我想我跟梁红玉结婚就是一场合作游戏,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世界上男人们应该完成的任务。

  对于我的婚事,铁牛表现出来了极大的热情。从我刚开始说这个事情,到我们订婚,选结婚日子,铁牛几乎见了我都要问:咋样了?啥时结婚。

  我们结婚那天,铁牛穿着洗的很干净的中山装,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白少峰把镇长的公车全部叫来了,给我撑体面。他还给我叫来了镇长的名嘴,主持婚礼,我的婚礼突破了我们农村的传统,办的半土半洋的。

  婚礼司仪跟现在的有些婚礼主持形式相似,他叫我们先介绍,展示结婚证。下来就是白少峰发言,做证婚人。

  婚礼司仪喊:向父母敬茶。

  我愣住了,心头微微一震。我把目光扫向了站在人群中的铁牛,铁牛脸上写满尴尬。

  白少峰拉着铁牛来到我们面前,把他按倒在椅子上。铁牛不安的站起来,白少峰再次按倒。

  我端起茶,递向铁牛,就在铁牛接茶的时候,周玉红拉住了我的手:慢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我们,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问:咋了?

  周玉红大声的问:张春岩,我问你,向父母敬茶应该敬谁?

  我说:你要干啥?

  周玉红说:我没念过多少书,但是我知道,父母就是生你养你的人。我想问,我们现在要敬的这个人是谁?

  我望着铁牛,我不知道说啥了。在我的心目中,铁牛是我的养父,但是后面那些尴尬的事情叫我无法把他当成我的养父看待。

  周玉红说:我大概听说了,当初这个人跟我婆婆是干了不光彩的事情在一起的,为此我婆婆杀了我公公。春岩,我想问你,你能向自己的仇人敬茶,把他当成自己的爸?

  我大声喊着:你别说了。

  周玉红笑了:我凭啥不说,我说的哪一点不是事实?

  铁牛站起来,笑着,我能看出来,他笑的很勉强:春岩,啥都别说了,我是不配叫你们给我敬茶。

  云浩跑上来:爸,这杯茶你能喝。

  我望着云浩,十六岁的云浩此时已经成了大小伙子,他那么帅气,像极了铁牛叔。

  周玉红笑着:你是谁?

  云浩盯着周玉红:嫂子,我不知道以前我妈跟我爸之间的事,但是我知道我爸是咋样对我哥的。为了供我哥上学,我爸去煤窑挖煤,为了供我哥上学,我爸跟我在家里一年到头没吃过肉,几乎顿顿是白菜。

  铁牛拉着云浩:云浩,别说了。

  云浩说:爸,我要说。我妈走了之后,我们本来可以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但是那个家没了,是我爸为了给我哥的爸还账,把我们那个家卖了。嫂子,我想问你,如果没有我爸,我哥能有今天?我小,但是我明白,养恩大于生恩。

  周玉红冷笑着:你爸做的好?我问你,如果不是他,你哥家里会成那样?你哥会没有亲爸?

  云浩还想说什么,铁牛吼了一声:云浩,闭嘴。

  云浩望着铁牛,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动:爸,我不服,我替你委屈。

  铁牛一个耳光打在了云浩的脸上:我叫你闭嘴。

  ……

  我的婚礼在尴尬中匆匆收场了。

  晚上,我去西窑的时候,铁牛正抱着云浩:云浩,爸没打疼你吧。

  云浩摇头。

  我说:铁牛叔,中午的事对不起。

  铁牛笑了:春岩,没事。只要你跟玉红过的好,叔高兴。叔也算对的起你妈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铁牛说:春岩,去睡吧,别把玉红一个人仍在窑洞里。你以后不要管我,玉红说啥我都不会在意,我是长辈,长辈哪能跟小辈计较,叫人笑话。

  我点点头,离开了西窑。

  120、我的东窑里一片喜庆。

  红的囍字,红色的被子,红色的窗花。一切都是鲜红一片。

  周玉红穿着鲜红的衣服盘腿坐在炕上,她的面前时花生和大枣。花生和大枣寓意着早生贵子。

  我没说话,爬上炕,脱了自己的衣服,拉开被子,闭上眼睛。

  周玉红拉开被子:春岩,先别睡,我有话给你说。

  我问:咋了?

  周玉红说:你说咋了?我问你以后的日子咋过?

  我问:啥咋过?

  周玉红说:你是死人呀。那个铁牛,还有那个云浩,他们都是累赘。

  我问:啥累赘。

  周玉红说:你算算,云浩现在上高一,他还要上大学,还要娶媳妇,这得花多少钱?铁牛老了,生个病,干个啥的,也需要花钱。这样子算下来,少说也要十万。

  我惊呆了:十万?

  周玉红说:你以为是十块?明天就找铁牛,跟他说分家。

  我摇头:不行,不能分家。咱们刚结婚,还不叫村里人笑死?

  周玉红说:叫人笑话咋了?总比花钱强。

  我说:你咋这样子。你今天在敬茶的时候做的已经够过分了。

  周玉红说:我咋过分了?我还不是为了咱们。我想叫铁牛知道,我周玉红不是好惹的。

  我不想在说话,盖上被子,不吭气。

  周玉红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靠在我身边。许久之后她问:你咋了?

  我明白周玉红的意思:我有些累。

  周玉红把手伸向我的-,我的-是绵软的。周玉红摸了好久,我还是硬不起来。

  周玉红问我:你没有毛病吧?你不会叫我守活寡吧?

  我说:我很正常。

  周玉红不再说话,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用手摸着自己的-,我知道自己今晚无论如何要跟周玉红进-事。我想起了我九岁那年,母亲跟铁牛叔在我们家的西窑洞里的那场疯狂,想起了去南庙的路上,我跟铁牛在那个破窑洞里面的刺激……

  我的-渐渐勃起了,我不敢耽误,抱住周玉红,把手伸向了她的阴部。我在周玉红的屄上轻轻抚摸着,周玉红轻轻呻吟着。

  我吻了周玉红,我的舌头在周玉红的嘴巴里面搅动着。我的吻激发了周玉红的性欲,她紧紧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屁股。

  我爬上了周玉红的身子,我的-在周玉红的屄口轻轻摩擦这,周玉红扭动着身子,发出了快乐的呻吟。我慢慢地进入,一点点,一点点……随着我的进入,我能感觉到周玉红的屄内的潮湿和温热……

  我此时感觉自己不是在日周玉红,我的身下是铁牛。只有想到铁牛,我才有-,我的-才能完全勃起。

  我恨恨地插了一下,我的-被一个紧紧的洞穴包裹住了。周玉红叫了一声。

  我问:疼吗?

  周玉红笑了,亲了我的脸:我知道一句话。

  我问:啥话?

  周玉红说:牙咬紧,屄放松,日死日活不吭声。

  我笑了,开始抽插:谁给你说的?

  周玉红说:来我店里理发的那些人说的。

  我的抽插越来越猛烈,周玉红的叫声越来越大……

  那天晚上,我日了周玉红两次。最后一次从周玉红身上滚落下来,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我累极了,抱着周玉红沉沉睡去。

  早上,太阳已经老高了,我还在梦中,我听见铁牛趴在窗户上叫我:春岩,我把饭做好了,你跟玉红起来吃饭。

  周玉红揉着眼睛:叫啥叫?想看我们两口子睡觉你进来看。老不正经的。

  铁牛不再吭气,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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