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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0-03-27    作者:不详    来源:来自网络

 91、那晚,我在家里的土炕上几乎每睡着。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早上,当我醒来的时候,母亲跟铁牛已经不在了,云浩在院子里写作业。

  我问:云浩,咱妈干啥去了?

  云浩说:咱妈跟我爸好像去镇上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们啥时候去的?

  云浩说:早上天还没亮就走了。

  我知道母亲跟铁牛去找郝镇长了,我急急忙忙的出门。

  云浩追出来:哥。咱妈做的饭还留在锅里。

  我说:你吃吧,我不吃了。

  我急急忙忙的赶到镇政府门前,此时,镇政府门前围满了人。我挤进人群,母亲和铁牛站在人群中间。

  母亲抹着眼泪:大家都听听,咱们的郝镇长跟他女儿干的啥事。郝镇长的女儿郝丽娜跟别的男人怀了娃,叫我们家春岩跟她结婚遮丑,我们家春岩也老实,感觉一个大姑娘挺着大肚子不容易,就跟她结婚了,做了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郝丽娜从人群中挤进来:你在这里瞎说啥?我啥时候大着肚子跟张春岩结婚了?

  母亲上下打量着郝丽娜:你是郝丽娜吧。你没大着肚子?呸,我问你,我儿子跟你五月份结婚的,你到了六月显怀了。这是咋回事?

  郝丽娜脸红了:是…是春岩……

  铁牛说:闺女,人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儿子跟你结婚前,可一直在十甲村教书,他都没见过你。

  有人喊:不是人家张春岩的,我看见郝丽娜跟着县长的那个儿子钻山沟。

  有人喊:不要脸,还镇长的娃,丢人死了。没结婚就那样子。

  郝丽娜一脸惊恐:你们……

  母亲显得更加激动了:大家再听听,我儿子跟他们家做了上门女婿,也算认命了,打算跟郝丽娜好好过日子。但是郝丽娜这个不要脸的,大着肚子跟县长那个那个叫王涛的儿子干那种事,弄得流产了,还给我儿子栽赃,说是我儿子……大家评评理,这还是女人吗?这跟妓女有啥区别?我问问大家,谁家的媳妇男人在家,就领着野男人进门,把自己的男人不当人?这就是郝镇长教育出来的好娃。

  王涛挤进来了:你个臭婆娘,你在这里胡说啥,我打死你。

  母亲没有畏缩:你是郝丽娜那个野男人吗?你动我一下试试看。

  王涛扑上去,就要打母亲,铁牛抓住了王涛的胳膊:你要干啥?你动我老婆一下子试试看。我不管你是县长的儿子还是县长的孙子,动我老婆一下,老子跟你拼命。

  我看见了铁牛雄性的一面。

  王涛跟铁牛打在一起,铁牛把王涛摁在地上,扇着耳刮子:叫你给我们家春岩戴绿帽子,叫你给我骂我家春岩。老子今天打死你,老子坐牢。

  有人说:这个王涛我见过,那些天天天去郝镇长家里。

  又有人说:就是,太欺负人了。

  众人一起吼:打他,打王县长的儿子,打他,看他还糟蹋别人家的媳妇不?

  ……

  母亲拉开铁牛:别打了,咱们在这里讲理。

  铁牛气喘吁吁,王涛跑了。

  母亲又在喊:大家听着,郝镇长在一个下雨天把我儿子赶出了他家,郝镇长说房子是他的,不叫我儿子住,饭菜是他买的,不叫我儿子吃。我想问问大家,我儿子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应该不应该吃他们家的饭,应不应该住他们家?

  众人吼着:应该,应该…

  有人出来,在母亲的耳边说了几句,母亲瞪了那个人一眼:大家听着,郝镇长叫我去他的办公室说话,我不去。我就是想在这里说说,教大家知道,郝镇长家里是啥人。我还想说,我儿子张春岩跟他女儿郝丽娜把婚离定了,那个破鞋骚货我们家不要,我们家嫌恶心。

  众人又是一阵的议论。

  我悄悄的离开了人群,我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放生大哭了。这些天来的委屈,这些天来的的不快,都在我的泪水里抛散。

  92、母亲的叫骂成了我们离婚的催化剂。

  郝丽娜在一夜之间成了镇上的名人,成为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跟郝丽娜一样出名的还有王涛,他也成了西门庆的角色。在镇上的小学里,我成了武大郎的角色,大家都纷纷安慰我。我走在大街上,也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郝镇长在那几天里,深处简出,郝丽娜也没有了过去张扬跋扈。在好一段时间里,没见过她露面。根据传闻说,王县长知道了郝丽娜跟王涛的事情,发了话,要是王涛跟郝丽娜结婚,王县长立马把王涛赶出门。郝丽娜嫁入豪门的梦想破灭了。

  在一个黄昏,郝镇长的秘书把我叫到了他们家。

  走进那个有着噩梦的四合院,我的内心是茫然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咋办,我有些恐惧。

  在郝镇长的房间里,我见到了一脸愁容的郝镇长,还有泪痕满脸的郝丽娜。

  郝镇长看见我,指了指一个椅子,我做了下来。看见往日张扬跋扈的郝丽娜,想着她对我做的种种事情,我的心头涌上了无名之火,我故意盯着郝丽娜,挑衅着:郝丽娜,这几天不见,你比以前漂亮了。是不是要跟王涛结婚了,你心情无比畅快!

  郝丽娜恶狠狠的盯着我:张春岩,你不是男人。

  我笑了:是的,我不是男人,我要是男人我就不会叫一个野男人在我们家的新房里日你。况且你还大着肚子,怀着野种。

  郝镇长有些疲敝的说:好了,不要吵了。你们要吵,出去吵。

  我瞪了一眼郝丽娜,说:你说吧,郝镇长。

  郝镇长说:春岩,你妈说的对,我教女无方,落下了笑柄,我承认。但是天底下那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女儿,我也疼丽娜。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们两个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感觉即使不离婚,也没啥好日子过。

  我说:离婚就离吧,你说说咋离?

  郝镇长说:春岩,你说吧。你尽管说出自己的条件。

  我想了想说:我当初跟郝丽娜结婚,就是为了十甲村那个穷山沟,你把我调到了镇上的小学,我为此付出了代价,过了一段不是人过的日子。现在,要离婚,也行。你再把我从那个小学弄出来,把我调到镇上去。

  郝镇长没吭气。

  郝丽娜咬牙切齿:你想的美,做梦!

  我说:不愿意算了,我继续做我的小学教师,这个婚我不离。

  我站起来要走,郝镇长说:等一下。

  郝丽娜说:爸…

  郝镇长摆摆手:春岩,我马上要调走了,郝丽娜也跟着我要走,你离不离婚对我们家不重要。我知道我们郝家对不起你。这样子吧,最为补偿,我给你办借调。你先去镇上上班。至于以后能不能正式调过去,就看你的本事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我沉思一下:行。

  郝镇长:那你说啥时候办离婚手续?

  我说:把我借调到镇上是第一步,我在你们家受尽了侮辱,我要经济赔偿三万元。

  郝丽娜惊叫起来:三万,你穷疯了?

  我说:是的,三万。我想郝镇长这些年收的黑钱应该不少吧。

  我不知道郝镇长把我借调到镇上,会不会再找理由把我弄去十甲村教书,我想有一个双保险。

  郝镇长沉思半天说:可以,给你三万。你走吧,后天办手续。

  我走出了那个四合院,在四合院门前站了很久,很久。在这个四合院里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眼前闪过。

  那一切都像一个梦,一个真实而荒诞的梦。

  93、离婚是把双刃剑,在离婚这场游戏里面,没有赢家。

  跟郝丽娜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我的拿着三万块钱跟一张借调的便函。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没想到我的婚姻就这样子完了。结束的很快,很突然。我对那场婚姻没有任何留恋的,但是心里还不是滋味。

  那天,吹着风,天气异常干冷。

  在民政局门口,我看见了母亲和铁牛。他们袖着手,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冲他们笑笑,他们也笑了,我能看出来,他们笑的很勉强。

  母亲和铁牛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知道他们可能好几晚上没有睡觉。

  郝丽娜看见母亲,叫骂了一声:泼妇。

  母亲想回敬郝丽娜几句,铁牛拦住了:算了,人家娃也可怜,你上次把人家娃弄得都没脸见人了。

  母亲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狠狠地朝着郝丽娜的后背吐了一口唾沫。

  母亲叫我回家,我答应了。

  我走在中间,母亲和铁牛走在我的两旁,他们故意斜着身子,好像想为我挡住寒风。

  在半路上,我们遇到了村里的一个拖拉机,我们三个上了拖拉机。铁牛把我跟母亲挡在了自己身后,他硬着风,想叫我跟母亲暖和点。

  我暗暗的告诉自己:当生活发生变化时,如果你无法改变环境,那你就要学会适应和应对;如果你不会适应和应对,那就必须选择新的环境,一种你能够改变、适应、应对的新环境。

  我回到了家里,母亲忙活着给我做饭,铁牛陪着我说话。

  铁牛给我讲笑话,那些笑话不好笑,但是我还是笑了。我不想叫铁牛失望。

  那天,我吃了很多,我还给铁牛倒了酒。

  我把酒杯双手递给铁牛:铁牛,我敬你。

  铁牛楞了一下,笑了,我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泪光:好,我喝。

  铁牛一饮而尽。

  那晚,我也喝了很多,迷迷糊糊的在动摇的土炕上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铁牛跟母亲守在我的身边。

  铁牛说:枣花,你去睡吧,我守着春岩。

  母亲说:你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去煤窑干活。

  铁牛说:我是男人,我能扛的住。你去睡吧。

  母亲说:我睡不着,我就怕春岩想不开。万一他…我可咋活?

  铁牛说:枣花,没事的,我感觉春岩比我们想的开。

  母亲说:可娃成了二婚,这个咋办?难道给春岩找个寡妇?

  铁牛说:凭着春岩的条件,黄花大闺女一大把。我给跟我干活的人都说了,叫他们给春岩留意着。

  母亲说:叫你费心了。

  铁牛说:看你说的啥话?春岩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他跟我亲生儿子没啥区别。啥都别说了,别吵醒了春岩。

  母亲跟铁牛沉默了,他们像守护婴儿一样守护着我。

  我是幸福的,我不孤独。

  泪无声的涌出了我的眼眶……

  94、那天,我拿着借调函走进了镇政府的大门。

  我走进去的时候,感觉镇政府里面很陌生,很神圣,我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此时,郝镇长已经调走了。

  我找到了镇长办公室,没有人。我又敲了副镇长办公室。

  门开了,一个人站在了门口,看到那个人,我愣住了,白少峰,跟我堂哥建飞在一起的白少峰。命运就是这么的难以捉摸,一个已经长眠地下,一个春风得意当了副镇长。我不知道这个白少峰,白镇长能不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建飞。

  同志不如夫妻,他们在阴暗的角落相爱,在阴暗的角落分手。

  同志也像两只老鼠,在漆黑的夜里,他们相遇了,他们找了一个洞穴,互相取暖,互相依靠。等到天亮了,他们分手了。他们彼此都没问对方去哪里,他们知道,那一夜的互相取暖,互相依靠,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一个美丽的梦,一个美丽的谎言。

  我跟着白少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白少峰看看我的借调函。问:你叫张春岩。

  我说:是的,我是中师毕业的。

  白少峰看看我:你老家哪里的?

  我说:瓦窑堡张家村。

  听到瓦窑堡张家村,白少峰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我说:我跟张建飞是叔伯兄弟,我小时候见过你。

  我的话似乎刺痛了白少峰的心,白少峰拿着借调函的手在颤抖。

  我说我跟张建飞的关系只是想拉近我跟白少峰的关系,我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好半天,白少峰说:这样吧,现在镇上也没啥好位置给你安排,我这里缺一个通信员,你就跟着我吧。

  我说:谢谢,我每天干啥?

  白少峰说:没啥具体工作,就是吧帮我接收一下文件,给我写写讲话稿,帮我打扫一下办公室。

  我点点头。

  白少峰叫人给我安排了宿舍,我的宿舍也就是我的办公室。我环顾着周围的一切,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能呆多久。我喜欢这个地方,可是我只是一个借调人员,随时都可能走。

  我告诉自己,你必须留下来,必须在这里站稳脚跟。

  我不知道自己该咋样做。我不想服从命运的安排。

  晚上,我会学校拿被褥的时候,校长叫住我:春岩,要高升了。

  我笑笑:校长,只是借调。

  校长说:借调也是好事,走,给你庆贺一下。

  我说:好呀,我请客。

  我跟校长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叫了酒菜。

  几杯酒下肚,校长红着脸问我:春岩,你上次跟我喝酒说的话还算数不?

  我问:啥话?

  校长盯着我:真的忘了?

  我说:那天我喝多了。

  校长说:那天我说我老婆还在在县城,一个人无聊,你说女人好找。

  我记起来一点:我瞎说。来,喝。

  校长跟我碰杯,喝酒:春岩,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离开了我们学校,就不受我的管制了?

  我急忙摇头:校长,看你说的,我咋能那样子。

  校长说:管你是不是那样子,都无所谓。其实吧,我认识县上的一个领导,要把你的借调变为正式调动,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就看你咋弄了。

  我望着校长:需要花多少钱?

  校长笑了:要啥钱,只要我给我同学说一声,他不会要钱。

  我说:那你给说一声行不?多少钱你尽管说。

  校长吃着菜:要啥钱。对了,你不是说女人好找吗?

  我明白了校长的意思,我急忙点着头:没问题,没问题。

  我们继续喝着酒。

  我知道我要抓住校长这根稻草,校长喜欢女色,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找个女人。说到女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石小兰。

  我的良心在谴责我,但是我别无选择。我想借着石小兰,爬上去。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

  95、我再次来到了十甲村。

  学校依旧破旧,在周末,空荡荡的校园里显得更加寂静。

  我走到我的宿舍边,向里面望着。往日我跟石小兰在一起的那种种情景,历历在目。

  有人在背后叫我:张老师。

  我回头,是石小兰。

  石小兰说:张老师,刚才村里一个娃说你来找我?

  我点点头:嗯。我想你了。

  石小兰羞涩的笑了,她的脸上出现了 迷人的酒窝。

  我抱住石小兰,把抱进了她的宿舍。

  我脱掉了石小兰的衣服,亲吻着她挺拔的乳房。石小兰呻吟着,我伸手去摸她的屄,她的屄已经是淫水涟涟。

  我问石小兰:想我日你?

  石小兰羞涩额点点头。

  我脱掉自己的裤子,把自己直挺挺的-塞进了石小兰的屄里面,抽插着。我听见了自己的-和石小兰的屄结合在一起,发出的猫舔水一样的声音…

  我喷射了,我看见了石小兰的屄上有白色的浓稠的-。

  我替石小兰擦干净,抱着她,躺在被子里。石小兰依偎在我的胸前,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说:小兰,我进镇政府了,不过是借调。

  石小兰问:你老丈人不是镇长吗?咋会借调?

  我说:我离婚了?

  石小兰一惊,爬起来:离婚了?啥时候离婚的。

  我说:离婚半个月了。

  石小兰的脸上有一种喜悦:你还找对象不?

  我说:找呀,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想娶你。

  石小兰问:真的?你不嫌弃我是农村女娃?

  我说:我还是二婚。

  石小兰把我抱的更紧了,她笑了。

  我问:小兰,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石小兰说:我都是你的人了,有啥忙我都帮你。

  我说了校长的事情:你能不能…

  石小兰坐起来:张老师,别的事我可以帮忙,但是这个事绝对不行。

  我抱住石小兰:小兰,你要是跟校长睡了,我就可以正式调动了。只要我正式调动了,我马上跟你结婚。

  石小兰哀求着我:张老师,换一个行不行?

  我说: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叫你去干。小兰,你咋这么死心眼的,你也不是黄花闺女了,跟谁睡觉不是睡觉。

  石小兰:张老师,我真的不愿意。

  我有些生气:小兰,你咋就不能帮我一把?

  石小兰显得很为难:张老师……我……

  我说:你想跟我结婚,就帮我一把。

  石小兰说:张老师,你能不能叫我想想。

  我点点头。

  96、石小兰实在那个周六来到镇长的。

  石小兰来的那天,已经是初冬。西北风刮着,夹杂着雪花。

  我问石小兰:想好了吗?

  石小兰点点头:张老师我跟人家睡了,我就脏了,你真的娶我?

  我说: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我把石小兰领进了一个小旅社,开好了房间,我又去学校叫了校长。当我跟校长出现在石小兰的面前时,我看见了石小兰在发抖。

  校长对石小兰显得很满意,他色眯眯的看着石小兰。

  石小兰抖的更厉害了,她走到我身边,紧紧依偎着我。

  我的心好痛,我真的想带着石小兰离开,但是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你现在是借调,你现在是借调……

  我说:小兰,你跟校长在这里说说话,我出去办点事。

  我离开了房间,就在我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石小兰叫了我一声:张老师……我看见了石小兰眼睛里亮晶晶的泪花……

  我走出了小旅社,我在寒风中走着。我感觉不到冷。我的眼前一直闪现着石小兰的眼睛,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泪光……

  我几乎等了一个世纪,我再次来到了旅社门口。不久,校长出来了。

  校长说:不错,我就喜欢山区的女娃。我玩了很多女人,这样子的不多了,可惜不是黄花闺女。

  我说:我的事情你看?

  校长说:没问题,我等下就给我同学打电话。

  我说:谢谢。

  我刚要进去,校长说:春岩,你给小兰说一下,我想把她弄到镇上的学校。

  我愣住了:咋了?

  校长说:我很喜欢她,想长期……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我说出来的话却变了:没问题。

  校长很满意的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推开旅社的门,石小兰坐在床上,她的目光呆滞,光着身子。

  看见我,石小兰扑上来:张老师……

  石小兰的泪水灌进了我的脖子里。

  我拍着石小兰的肩膀:没啥,小兰,过去了。等我的事办好了,咋们就结婚,我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

  石小兰没说话,把我抱的更紧了。

  我说:小兰,刚才校长说了,他很喜欢你。你现在还是民办教师,他可以帮你转正。

  石小兰问:真的。

  我说:真的。他还说要把你调到镇上来。

  石小兰惊喜:那太好了,我就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

  我说:嗯,天天在一起。不过还要跟校长……

  石小兰说:张老师,不睡行不?

  我亲亲石小兰:不行。除了我的事,还有你转正的事。你想想,你弟在上大学,你现在需要钱,你转正了你的工资就高了,你弟的生活费也不用发愁了。

  石小兰没有说话,呆呆的坐在那里。

  97、石小兰被调到了镇长,还是民办教师。

  这个变动,换来的是校长更加频繁的折磨。我不敢说什么,我期待着我转正的消息。

  石小兰经常来找我,我渐渐地厌烦了她。我感觉她脏,但是我说不出口,每次看见他,我就能想起来校长,想起他们在床上。

  也许是念及建飞,白少峰对我挺好的,他一直帮助我。但是我们都没有在提起过建飞,我们知道那是块不能触及的伤疤。

  临近春节的时候,我的正式调文下来了。我看着那个调文,我哭了,我知道这个调文里面有心酸,有侮辱。

  学校放寒假的那天,石小兰来找我。

  石小兰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宿舍写给白少峰写讲话稿。

  石小兰坐在我身边:张老师,你在忙着。

  我边写边说:嗯,写个讲话稿。

  石小兰说:张老师,我想说个事。

  我说:结婚的事是吧?不要着急,我刚转正,很多事情要做。等我忙完这阵子,咱们结婚。

  石小兰说:不是这个事。

  我问:啥事?

  石小兰说:我可能怀孕了。

  我惊呆了:啥?怀孕了?

  石小兰点点头。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郝丽娜给我戴了绿帽子,我离婚了,现在,我给石小兰找了野男人,她竟然怀孕了。

  也许是看到了我脸上的不快,石小兰说:张老师,我算了时间,是你的娃。

  我笑了,笑的很苦:我的娃?你咋能确定是我的娃?

  石小兰愣住了:你咋不信我?

  我质问:你跟校长睡在一起,你能叫我说啥?叫我咋相信你?

  石小兰哭了。

  我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我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小兰。你能不能不要这个娃。

  石小兰问我:为啥?

  我说:你想想,我们要结婚才是明年,你现在挺着大肚子,咋办?叫人咋说你。

  石小兰问:那你说咋办?

  我说:打掉这个娃。

  石小兰犹豫着。

  我说:小兰,听我的,没错。

  石小兰咬咬嘴唇:嗯,张老师,我听你的。我打掉娃。不过张老师,打掉娃,我能不能不跟张校长睡觉,我能不能跟你结婚。

  我说:明年我跟你结婚。

  石小兰笑了,抱住我。

  石小兰抱住我的时候,我没了往日的幸福感,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98、腊月二十三是小年。

  大清早,我还在被窝里,石小兰来找我。

  我问:咋了?

  石小兰说: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打掉娃。

  我说:我们现在还没结婚,我去了不好吧。你自己去吧。

  石小兰显得有些失望:那算了,我买点打胎药吃一下,看能不能打掉。

  我给了石小兰三百块钱:这些钱拿着,打了娃,好好回家过年。我们也快放假了,我就不见你了。

  石小兰说:那你过完年啥时候上班。

  我说:正月十六吧。

  石小兰说:那正月十六早上我等你。

  我说:嗯。知道了,你快走吧,咱们还没结婚,叫别人看见了不好。

  石小兰点点头,走了。

  石小兰走后,我的心里很乱,我的眼皮子老跳,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天,我心烦意乱的上班。在中午的时候,我正在领镇长发的年货,校长急匆匆的来找我。我感觉不对,校长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校长说:出事了,春岩。

  我问:咋了?

  我刚才去小兰的宿舍,她大出血,我问咋了,她说她吃了打胎药。

  我愣在了:你咋不送她去医院?

  校长说:我送她去医院,那就不是告诉别人我跟她有啥事?

  我问:那你来找我干啥?

  校长说:小兰跟你啥关系,你自己知道,我是来告诉你,你送她去医院。

  我笑了:你想的真好,叫我替你背黑锅,们都没有。

  校长说:你没跟小兰睡觉?小兰有个啥事,你也跑不了。

  我感觉到了恐惧和害怕。

  校长说:这样吧,咱们两个一起送小兰去医院。

  我沉思一下,跟着校长去了学校。

  石小兰躺在床上,她痛苦的呻吟着。看见我,小兰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了笑容。

  我说:小兰,我送你去医院。

  石小兰问:张老师,我不会死吧?

  我安慰说:不会,你不会有事。

  石小兰说:张老师,我不想死,我还想跟你结婚,生孩子。

  我点点头,泪水夺眶而出。

  校长找人拉来了架子车,我们把石小兰弄到了架子车上,急匆匆的跑到了医院。

  石小兰被推进了抢救室。

  我跟校长在抢救室的门前徘徊着。

  许久之后,大夫出来了。我急忙跑上去问:大夫,他咋样?

  大夫说:病人失血过多,你们要早送来十分钟,病人也可能抢救过来,算了,快进去看看吧,做最后的道别。

  我跑进了急救室,石小兰一惊奄奄一息了。

  石小兰看见我,笑了:张老师,我可能活不了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拉住石小兰的手:你说。说啥我都帮你。

  石小兰说:我宿舍里有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有红衣服,那是我打算跟你结婚的时候穿的,如果我死了,你给我穿上好吗?

  我点点头,泪水掉在了石小兰的手上。

  石小兰说:我的箱子里还有一千多块钱,是我攒的,你把钱给我爸妈,行不?叫他们给我弟当生活费。

  我哭了,拼命的点着头。

  石小兰还想说什么,但是她已经说不出来了,她的眼珠子停止了转动……

  石小兰走了,就这样子,在1999年的小年那天,走了。

  石小兰的死对我的打击是巨大的,我感觉自己就是刽子手,是我亲手杀了石小兰。

  石小兰的尸体在太平间放着,我整整守了她一夜。那一夜,我在不停地告诉石小兰:小兰,我想跟你结婚,你听见了吗?你说话……

  99、石小兰的家里人来了,他们在医院的太平间哭闹着。

  校长找了人,中间说合,说石小兰跟镇上一个人好了,怀了人家的娃,那个人现在跑了,石小兰没办法堕胎,大出血出了这个事情。中间人还说:你们要是继续闹下去,只能对娃不好,女娃怀孕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

  善良老实的石小兰的父母除了哭泣,没再说什么。校长给了他们一万块钱,说是学校给的,石小兰的父母千恩万谢,把校长当成了菩萨。

  我也给了石小兰的父母五千块钱。他们同样的千恩万谢。

  石小兰穿着结婚的红衣服被安葬了。因为没有结婚,他不能进祖坟,被埋在了一个山梁下。他们草草的安葬玩石小兰之后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小兰的坟前,想哭,但是哭不出来的,恍恍惚惚,像在做一个噩梦。

  恍惚中,我看见石小兰向我走来,他微笑着问我:张老师,你跟我结婚吗?

  ……

  石小兰的死叫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奈。很多时候,我们在争夺名利,但是命运往往已经注定好了一切,在你该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你,一切都是烟云。一捧黄土,一个土坑,成了你最终的归宿。

  我是在腊月二十六回家的。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跟铁牛忙活着办年货。母亲说今天要好好热闹一下,叫云浩多放点鞭炮,去去晦气。

  我勉强的笑着,我什么也不想说。

  母亲以为我是为了离婚的事情伤心,难受,跟铁牛商量着,叫我四处相亲。我不想伤害母亲跟铁牛的心,他们给我介绍的我都见了,但是当他们问我咋样的时候,我总能给那些女人找出不同的缺点。找完缺点,我告诉他们,我不愿意。

  和往年一样,在大年三十下午,我拿着黄纸跟纸票,还有纸衣服,给父亲去上坟。给父亲上完坟之后,我一个人在山梁上转悠着。路过建飞的坟前时,我看见了白少峰。白少峰跪在建飞的坟前,烧着纸。

  白少峰说:建飞,八年了,我没来看过你,你恨我不?不是我不想来,是我不敢来,我怕别人说闲话。建飞,我对不起你,要是当初我们不在玉米地里被人发现,你也不会…建飞,着八年来我从来没找过男人,我在惩罚自己。

  白少峰从袋子里拿出一些水果:建飞,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你吃吧。

  白少峰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我。

  白少峰显得有些不自然:你咋在这里?

  我说:白镇长,我给我爸上完坟来这里看看。

  白少峰说:谢谢你还记得你哥。

  我说:没啥,毕竟是叔伯兄弟。其实我感觉我建飞哥没有错,他爱男人没有错。

  白少峰迟疑的看了我一眼:你意思是…

  我笑笑,没有说话。

  我跟白少峰下了山梁,远处,不断的传来鞭炮的声音。

  过年了,一切都过去了。

  100、大年三十的晚上,我跟铁牛,母亲,云浩坐在一起守年夜。

  屋外全是鞭炮声,云浩要跑出去放鞭炮,母亲跟了出去。

  铁牛倒了一杯酒,说:来,春岩,咱们爷两个喝一个。

  我们干杯。喝完。我吃了一口菜问:铁牛叔,你说人为啥活着?

  铁牛说:我没啥文化,说不好。我就感觉吧,人活着,就要好好活,不要做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

  我给铁牛倒了一杯酒,问:铁牛叔,你跟我妈后悔吗?

  铁牛笑了:后悔啥?你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下辈子,我还想跟她过。

  也许这就是铁牛的爱情观,什么道理,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有的只是一颗朴实的心。母亲是幸福的,有两个男人爱过他。一个是父亲,一个是铁牛。

  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我们两个人都喝多了。

  铁牛红着脸,傻乎乎的向我笑着:春岩,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恨我。我不在乎。

  我舌根子发硬:铁牛叔,你错了,我不是瞧不起你,我是…

  铁牛问我:是啥?

  我说:我不告诉你。

  我还有些意识,我不想告诉铁牛我内心的话。我不想叫铁牛知道我喜欢他。

  铁牛笑了,拍拍我的肩膀:春岩,我知道你心里想啥?

  我一惊:想啥?

  铁牛看看我:没啥,呵呵呵。

  母亲带着云浩进来了,看见我们在喝酒,母亲说:大过年的,你们喝吧。不行我再弄几个菜。

  我说:不要了。你先跟着云浩去睡吧。

  铁牛说:我跟春岩再喝几杯。

  母亲带着云浩走了。

  我给铁牛倒了一杯酒:铁牛叔,喝。

  铁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了,不喝了。再喝就醉了。我去西窑睡觉了。

  铁牛想下炕,但是他摇晃了几下,跌倒了。

  我说:铁牛叔你醉了,跟我一起睡吧。

  铁牛犹豫一下,点点头,脱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我也脱了衣服,躺在了铁牛的身边。我又闻到了铁牛叔身上散发出来的,久违的那种气息。那是属于男人的气息。

  我把头枕在了铁牛的胳膊上,一只手抱住铁牛的腰。

  铁牛笑了:你都大小伙子了,还喜欢抱着我。

  我说:抱着你感觉很舒服。

  我的一只手伸向了铁牛的阴部,摸到了那个软软的,依旧粗大的东西。

  铁牛叔推开了我的手,没说什么。

  我再次固执的把手伸向铁牛叔,抓住了他的-。铁牛叔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想拉开我的手,但是我的手死死的攥着他的-,他拽不掉。

  铁牛叔的-在我的手中渐渐变得粗大了,铁牛叔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了。

  我趴在了铁牛叔的胸前,吻着他那像黑葡萄一样的乳头。也许是我的舌头刺激了铁牛叔,铁牛叔紧紧抱住了我。吻住了铁牛的唇,铁牛有些笨拙的笨拙的回吻着我。

  当我脱掉铁牛的-,想去吃他的-的时候,铁牛叔用力推开我:不行,不行。

  我问:咋了?

  铁牛说:不管咋说,你是我儿子。再说,我这样子,对不起你妈。

  我紧紧的抱住铁牛,铁牛用力的推开我,穿好自己的衣服,踉踉跄跄的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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